第一百六十三回 演戏也得靠信息
三万大军很快到了白口，而此时的骨碌魂仍旧一板一眼的注意着铁山城的一举一动，丝毫没因为铁山城的现状而放弃继续侦查，这也是他的对手是王忠嗣这个性子稳重，从一而终的人，从盖嘉运来的当天起，一直在演，他不知道要坚持多久，但不到他认为结束的时间是不会停的。当然压力也是极大的，这么演下去容易让唐军的斥候密告朝廷，朝廷怕是会有非议。盖嘉运确实是带着兵撤回了铁山，既然演戏那就要演得真切，不能半途而废，连自己都骗不了怎么去骗别人？他们这些举动其实是得到了突厥百姓的支持，因为以往的突厥兵虽是突厥国人但随意欺临百姓，百姓早就有点怨气如今看到了唐兵那怀仁的政策，即使刚开始有几个造反的也被秘密处置了，关键是大多数铁山城人愿意帮唐军的忙，谁给百姓活路，谁给百姓恩惠百姓就支持谁，至于国界那是束缚当权者的，可不代表百姓。等了不知道多久，王忠嗣收到底下人密告：突厥白口方向和萨河内山方向有动静。王忠嗣赶忙叫来了卫国忠这个智囊，让他派卫华迅速探明白口和萨河内山方向来的士兵有多少人，统帅是谁，配置是什么。这些活不是王忠嗣不想让自己的部下去做，可是卫华在上次攻下铁山城的时候展现了自己的实力，更让王忠嗣看到了卫国忠的斥候和其他军队的斥候的优势。
卫华这几天都是在蹲守，甚至可以说白口方向的密探一举一动都在卫华的掌控范围，那些密探到了哪里，能看到什么这是在暗处的卫华上报给卫国忠而后又上报给王忠嗣的，这才是王忠嗣能够持续演下去不被瞧出破绽的最重要方面。
卫华的斥候营面对白口的密探在实力上那完全是碾杀，要知道上次白口的密探当中可是有斥候营自己的人，就是你密探再厉害也挡不住内鬼出卖。这内鬼的工作还没做完，不断在交战的双方中来回走动传递给唐营信息，故意散播对唐军有害的信息给白口守军。他们之所以一直没被发现得益于传递信息的方式太过匪夷所思，就是在士兵经常方便的地方摆石头：摆圆环那意思是有援军来，摆箭头指某个方向那意思是白口即将对该方向的重镇行动，摆一个圆那意思是守军还是在城内，不会有举动……
夜晚静悄悄，偶有草丛中传来“沙沙”声，那是卫华的斥候营在悄悄地摸向白口方向。这条路已经走了好几遍，即使是摸黑也能找到白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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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地来到铁山城外围，白口的密探还是心有余悸不敢有所行动。待到暮色降临才由一个突厥密探打扮成突厥百姓的样子去往铁山城内。铁山城内一片破败，到处有人传来痛苦的叫喊声，不远处传来唐兵的咒骂声和殴打突厥百姓的声音，这名探子不自觉地往前走了走，看到了夜幕下正在遭受鞭打的突厥百姓。
“喂，你是谁？这么晚了不回家怎么还在这溜达？”这名突厥探子转身一看身后是一群突厥兵，赶忙露出笑脸，“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是唐军了，你说话注意点！我可不想造反。”那名突厥士官看着这名“普通”突厥百姓。
“什么？你们现在是唐军？可是你们明明是突厥士兵啊？再看看你身上穿的盔甲，远处唐兵正在殴打我们的同胞，你们怎么会是唐兵呢？”
“哪那么多废话！告诉你，谁给我们饭吃我们就跟谁。唐兵怎么了？不是把铁山城治理地很好吗？你看，现在城内多安静！”
“可不是吗！真安静！连远处的房子都安静了，‘睡着了’！你看这大街上可还有人烟？除了你们这些二姓奴，唐兵，平常铁山城哪能那么安静？连夜市也没有了！这是倒退！”
“倒退？你是突厥可汗还是突厥国师？管的够宽的，告诉你，唐军还是会走的，总有一天还是我这样的人来当家，你嘴硬你去前边找唐军理论去！看看他们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嘴硬，今天唐军就处置了二百多名造反的，不差你一个！”
“你……简直无可救药！不可理喻！”这名白口探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看样子气得不轻。也不怪他会这样认为，这名突厥士官不想着赶出侵略者却想着谁给饭吃，不为自己的国家尽忠却立即投降唐人甘愿做亡国奴，这种意识要不得，白口的守军还想着解救铁山，这么一来，这名白口的密探一点继续打探的意思都没有，摆摆手离开了。他不知道的是虽说这名士官接到了上面的通知，但是演戏的成分少真情流露的多，唐军把铁山攻下来没有烧杀抢掠而是积极安抚城内百姓对以前的突厥降兵也没有百般刁难甚至允诺一旦唐军离开原有的城防还是交由突厥人自己打理。这算是大恩情，要知道突厥兵留给唐人的印象可不好，烧杀抢掠没少祸害唐的百姓，甚至还有传言突厥人吃生的东西，还喝人血当然这是有点夸张了。但总体来说，两国不是友国。
这名白口探子回到自己密探营之后，双眼无神，把从城内得到的消息一一道来，丝毫没有添油加醋，可是同行的十名探子皆是义愤填膺恨不能手刃唐兵。但是他们这次来不是来杀唐兵的，打探的消息还是太少，但是起码他们心里有底了，城内不安定。孰不知这些是唐兵故意摆出来让那名密探看到的，殴打的确实是突厥人但是是刁民，在城内哭喊的大多人确是唐兵假扮的。倒是城内破败的房子那是交战的时候突厥兵自己误伤的。
翌日，白口探子们再次派了一名探子入了城。这次城内情况更加糟糕，从一早晨就有突厥人到唐营闹事，唐兵与突厥百姓对立的情绪很大，不用仔细看就能判断出如今铁山城内是多事之秋，民众与士兵对立，唐兵的驻扎得到骚扰，铁山城极度不稳。很快铁山城的信息就被白口的密探传到了突厥国师骨碌魂的耳朵里。突厥国师那是老狐狸，虽然是自己的手下亲自从铁山城内所得的消息但还是怀疑是唐人略作障眼之法，不可不察。忙加派了两路人马，一路探子，一路是诱饵，这次这两路探子没遇到丝毫阻碍，甚至带来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铁山城突厥百姓造反，原来驻扎在啧口的唐军已经撤回赶往铁山支援围剿。这则消息一出，骨碌魂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天助我也！妙哉，妙哉！”赶忙给萨河内山的突厥可汗乌苏米施发了一封密信，请求调派三万大军前来襄助白口攻打铁山。原本乌苏米施有些犹豫，因为萨河内山的兵力还没富裕到随便调离三万大军，可是突厥的左叶户立功心切，请求带兵三万会同白口五万守军联手攻打铁山，趁他病要他命。最后乌苏米施有些担忧地点了头。